第15章 方明熙個懶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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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方明熙個懶比
“啊……”
顏星逸正聽到興頭上，意猶未盡地想要續點，方明熙卻說什麽也不願意了。
這一塊錢聊得，什麽都沒從顏星逸嘴裏挖出來，倒是把自己禿嚕個七七八八，方老板好歹也算半個資本家，虧本買賣也不是這麽做的。
“別啊了，要是還睡不著，就來幫我一塊想想書店該怎麽設計。”
“我不會。”
顏星逸皺起眉。又是客廳，又是書店，他在方明熙眼裏，就這麽像是設計專業出身的？
“沒有啊，客廳不是弄得挺好看的嘛。”方明熙對上一回的成果表示很滿意，“你很有潛力，我相信你。”
顏星逸輕而易舉地被那句“我相信你”所蠱惑，忽然覺得為愛轉專業也不是不行，拒絕悉數被咽回肚子裏，答應得比什麽都爽快：“那好吧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方明熙滿臉得逞的笑意，“那我等你的方案。”
尚有一塊錢巨款未還，又欠下一份設計方案的顏星逸：“……”
也許是突如其來的責任感作祟，顏星逸後半夜的夢裏，全是比天還高的木制書架，一個個揣著自我意識，發了瘋一樣在方寸大的店鋪裏挪來挪去，絲毫不聽顏星逸的使喚，最終一個撞倒到了另一個，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，而顏星逸正是最後一張牌下那只可憐的螞蟻。
嚇醒的瞬間，整個人仿佛真的被那書架砸了一遭，骨頭都要散架。
他惦念著自己的全勤獎——這個月已經過去大半，之前的努力並不能因為一場發燒而功虧於潰。即便方明熙再三提議，顏星逸也依舊堅持要去上班。臨出門前，方明熙遞給他一個袋子。
“你的午飯。”因為他的固執，方明熙還有些生氣，語氣不太好，“食堂不好吃就別吃了。”
顏星逸打開袋子看了一眼，除了一個木制外殼的飯盒，還放著幾包感冒沖劑，一盒他最討厭的抗病毒口服液，以及三四顆五顏六色的瑞士糖。
他沒想到自己都能過上帶飯上班的好日子，一時間有些鼻酸：“謝謝。”
“要感謝我就多吃點。”方明熙倚著廚房的門，問他，“今晚回來吃飯嗎？”
顏星逸想了想，他今天有外勤的安排，恰好能躲掉加班，於是點點頭：“回吧。”
“好，想吃什麽，微信告訴我。”
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陌生又奇妙。從很多年前開始，等待顏星逸回去的都是一個黑漆漆的，寂靜的，空蕩蕩的盒子，那只不過是一個能讓他度過十二個小時的地方，它可以換成宿舍，酒店，咖啡廳，又抑或是橋洞，本質並沒什麽區別，是不能稱之為家的。
他像一片無根的枯葉，麻木地隨波逐流，從一個陌生的地方漂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，羨慕那些生機勃勃的綠葉，擁有屬於它的花。
忽然有一天，他擱淺於一根樹枝，上面僅有一朵火紅得耀眼的花。他只當是暫時落腳，呆得小心翼翼，對方卻告訴他，你可以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。
現實之於夢，竟變更像夢。
顏星逸把裝著飯盒的袋子放在辦公桌上，還覺得有些恍惚。
有了上一回的經驗，關註這個保溫飯盒的人是少之又少，畢竟第一回還能說是新鮮，第二回就不奇怪了，第三回可以直接歸入日常的範疇。只有李助，看到它時，還是問了一句：“總監，這也是你房東做的嗎？”
顏星逸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她神情古怪，欲言又止，憋出來一句：“你的房東對你可真好啊！”
“還好吧。”顏星逸咳了兩聲，低著頭擺弄他的感冒藥和瑞士糖，“房東不都這樣嗎？”
普通房東會給租客煲湯又做飯嗎？這真的是普通房東嗎？
張飛都不會為了讓他的兄弟關羽帶飯上班而每天洗手作羹湯吧！
李助只是個小助理，她不敢說，也不敢問。她打了個哈哈，話鋒一轉：“哦對了，今天十點會有個實習助理來報到。”
顏星逸掀起眼皮：“嗯？誰安排的？”
李助有些吞吐：“是，是王姐。”
顏星逸會意，是HR塞人來了。
有時候他也覺得很無奈，但凡這群人能把一丁點內鬥的心思用在工作上，也不至於等人上了藍白通報才發現有問題。
十點剛過，李助便再度敲響辦公室的門：
“顏總監，這是新來的實習助理，肖欣欣。”
顏星逸沒想到是位熟面孔，不免心中驚訝，面上倒是不顯，悄悄地打量了對方幾眼。
也許是因為上班第一天，肖欣欣穿得頗為正式，妝容淡雅，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些花裏胡哨的飾品，身上只挎著一個coach的小包。肖欣欣看見他，頓時雙眼一亮：“怎麽是你！好巧哦！”
她好似擔心顏星逸認不出自己，又道：“我們在方明熙的店裏碰到過，你有印象嗎？”
顏星逸點了下頭。他不僅有印象，還記得方明熙說，這女生是他的妹妹。
他想起當時在書店裏，方明熙和她之間的親昵模樣，也不知道是什麽妹妹。
顏星逸抿了下唇，把思緒壓下，在工作上他向來公事公辦：“早上你先跟李助熟悉一下工作，有不懂的問她。”
“哦哦，好的，謝謝顏總監。”
肖欣欣也知道場合不對，並沒有再說什麽，禮貌地彎了彎腰，跟在李助身後離開了。
顏星逸後來才聽說，肖欣欣是靠關系進來的，就打算混個實習證明。這公司裏的關系戶多如牛毛，人事部的王部長才懶得管這麽一個混日子的實習生，索性把她塞到顏星逸的屬下。
他倒是無所謂，白送的勞動力為什麽不要？
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王部長會認為，顏星逸的助理是一個很好混的職位。這要是被他的前同事們知道，怕是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錯。
顏星逸在那個以內卷為宗旨的總公司裏，曾被人稱為加班狂魔，跟他一個項目組的都快被卷瘋了。
只是最近他變得有些懶，也不知道是被誰傳染。
抱著混的心態是無法在顏星逸手下度過三天的。不過好在據李助反映，肖欣欣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混，學習能力極強，工作完成得比意料中好許多。
每個關系戶進來第一天都要被討論一番，肖欣欣也不例外，但她絲毫不在意，滿心都還想著要跟顏星逸打好關系，剛打好飯，就捧著餐盤徑自坐到顏星逸的對面：“顏總監，怎麽一個人吃飯哇？”
開玩笑，這種重遇的戲碼，高低也得來一段辦公室絕戀吧！
肖小姐想得美滋滋，剛要讚美一下顏總監這種帶飯上班的賢惠行為，定睛一看，顏星逸這飯盒，竟怎麽看怎麽眼熟。
木質外殼，合起來像個提包，攤開能當餐墊用……在她認識的人裏，好像只有方明熙會用這麽裝逼的飯盒。
“呃，這個，”她小聲問，“不會是方明熙做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她瞳孔震驚，脫口而出的瞬間才發現自己聲音太大，連忙壓低音量，語氣裏仍舊是濃濃的難以置信，“他給你做飯了？！”
顏星逸不知道這有什麽好驚訝的，眼中有些疑惑：“他基本每天都會下廚。”
肖欣欣差點要吸氧——隨便來個誰告訴她這是假的吧？拜托，方明熙個懶比，平時只會為了拍視頻呆在廚房裏，才不會特意給人做飯好嗎！
哈哈，她身為方明熙的親表妹，還沒吃過她哥做的一頓飯！
就這，還普通房客，呵呵，她信了方明熙的鬼話。
肖欣欣的絕戀死在繈褓裏，心裏陣陣悲涼，幽幽地望著顏星逸的飯菜：“好吃嗎？”
明明是清淡的菜式，和自己的土豆燒肉對比起來，卻顯得如此美味。
她的目光過於強烈，顏星逸頓生警惕，勺子往嘴裏送的速度都變快了，還不忘把飯盒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。
“顏總監，你知道嗎？”肖欣欣淒涼地笑了笑，“我們家吶，也就我舅媽能享受方明熙親自下廚的待遇，我舅都沒吃過呢。”
“舅媽？”
“哦，就是方明熙他媽。”
顏星逸動作一頓，瞥了肖欣欣一眼。
對不起啊，他有些愧疚地想，原來是真妹妹。
他忽然又意識到，自己竟跟方明熙的媽媽享受著一樣的待遇，頓時感覺受寵若驚，坐立難安，還有些甜滋滋的欣喜。
“真的只有他媽媽吃過他做的菜嗎？”顏星逸回憶起方明熙時常在廚房進進出出的身影，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。
“現在這不是還有你嗎？”肖欣欣撐著腦袋又想了想，“可能還有夏子白吧！噢，不知道你認不認識，是方明熙的一個朋友，哎呀，他那手廚藝可是吸溜吸溜……”
顏星逸渾身血液瞬間涼透，什麽喜悅，什麽甜蜜，都跟他沒關系了。
肖欣欣還在稱讚夏子白沒有方明熙那麽心胸狹隘，便看見顏星逸幹脆地把飯盒一蓋：“啊？你不吃啦？”
那裏面明明還剩一大半呢！
“飽了。”顏星逸站起來，垂眸看著她，神色有些冷，“天傳的產品裏挑三款，對近五年的營銷策略做一個調研總結，報告下班前交給我。”
“啊？！”
突如其來的任務把肖欣欣砸得頭暈目眩，她張大嘴巴，呆楞地望著顏星逸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。
不是吧？她做錯了什麽？
怎麽跟方明熙一樣呢！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是吧？！
即便罵罵咧咧，報告也還是得寫。肖欣欣查了半個下午的資料，才把第一款的營銷策略理清楚，又被顏星逸提溜起來，說要帶她出外勤。
肖欣欣不敢亂說話了，畢恭畢敬地問：“那調研報告……”
顏星逸還是那張冷臉：“起碼交一份。”
一份也好，肖欣欣松了口氣，總比幹通宵好。
肖欣欣已經不敢隨便揣測上司的心了，這人比她的六百個哥哥姐姐還難猜。與其亂猜，還不如找她親哥取取經，她看方明熙好像挺會的樣子。
外勤的目的地是位於市中心的一家錄音棚。
再過幾天，播客節目就要正式上線。嘉賓都是線上連線，為了更好控場，MC和相關人員都在線下。當時是沖著效果才挑了這個錄音棚，節目推遲那會，為了協調時間，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。
今天算是提前過來試一下設備，錄一段預告，順便和那位開朗小子見個面。雖說這次會面本不需要顏星逸出馬，只是他迄今為止還沒見過趙捷本人，為了圖個安心，多加一層保險，他選擇了親自過來跟人碰一面。
顏星逸走進錄音棚時，趙捷和他的團隊已經到了。
趙捷非常年輕，還是大學生，長得高大帥氣，看起來是會在在學校裏擔任籃球隊隊長的類型，笑起來會露出一對小虎牙，非常爽朗，伸出手和顏星逸握了一下，笑盈盈地說：“總感覺顏先生很面善，看來這次合作真的是緣分。”
“希望是段好緣分。”顏星逸微微頷首，並未忘記自己還帶了一個人，側身介紹，“這位是我的助理，肖欣欣。”
他並未註意到，趙捷的眼神忽然變得意味深長。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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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別啊了，要是還睡不著，就來幫我一塊想想書店該怎麽設計。”
“我不會。”
顏星逸皺起眉。又是客廳，又是書店，他在方明熙眼裏，就這麽像是設計專業出身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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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好了！”方明熙滿臉得逞的笑意，“那我等你的方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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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突如其來的責任感作祟，顏星逸後半夜的夢裏，全是比天還高的木制書架，一個個揣著自我意識，發了瘋一樣在方寸大的店鋪裏挪來挪去，絲毫不聽顏星逸的使喚，最終一個撞倒到了另一個，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，而顏星逸正是最後一張牌下那只可憐的螞蟻。
嚇醒的瞬間，整個人仿佛真的被那書架砸了一遭，骨頭都要散架。
他惦念著自己的全勤獎——這個月已經過去大半，之前的努力並不能因為一場發燒而功虧於潰。即便方明熙再三提議，顏星逸也依舊堅持要去上班。臨出門前，方明熙遞給他一個袋子。
“你的午飯。”因為他的固執，方明熙還有些生氣，語氣不太好，“食堂不好吃就別吃了。”
顏星逸打開袋子看了一眼，除了一個木制外殼的飯盒，還放著幾包感冒沖劑，一盒他最討厭的抗病毒口服液，以及三四顆五顏六色的瑞士糖。
他沒想到自己都能過上帶飯上班的好日子，一時間有些鼻酸：“謝謝。”
“要感謝我就多吃點。”方明熙倚著廚房的門，問他，“今晚回來吃飯嗎？”
顏星逸想了想，他今天有外勤的安排，恰好能躲掉加班，於是點點頭：“回吧。”
“好，想吃什麽，微信告訴我。”
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陌生又奇妙。從很多年前開始，等待顏星逸回去的都是一個黑漆漆的，寂靜的，空蕩蕩的盒子，那只不過是一個能讓他度過十二個小時的地方，它可以換成宿舍，酒店，咖啡廳，又抑或是橋洞，本質並沒什麽區別，是不能稱之為家的。
他像一片無根的枯葉，麻木地隨波逐流，從一個陌生的地方漂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，羨慕那些生機勃勃的綠葉，擁有屬於它的花。
忽然有一天，他擱淺於一根樹枝，上面僅有一朵火紅得耀眼的花。他只當是暫時落腳，呆得小心翼翼，對方卻告訴他，你可以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。
現實之於夢，竟變更像夢。
顏星逸把裝著飯盒的袋子放在辦公桌上，還覺得有些恍惚。
有了上一回的經驗，關註這個保溫飯盒的人是少之又少，畢竟第一回還能說是新鮮，第二回就不奇怪了，第三回可以直接歸入日常的範疇。只有李助，看到它時，還是問了一句：“總監，這也是你房東做的嗎？”
顏星逸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她神情古怪，欲言又止，憋出來一句：“你的房東對你可真好啊！”
“還好吧。”顏星逸咳了兩聲，低著頭擺弄他的感冒藥和瑞士糖，“房東不都這樣嗎？”
普通房東會給租客煲湯又做飯嗎？這真的是普通房東嗎？
張飛都不會為了讓他的兄弟關羽帶飯上班而每天洗手作羹湯吧！
李助只是個小助理，她不敢說，也不敢問。她打了個哈哈，話鋒一轉：“哦對了，今天十點會有個實習助理來報到。”
顏星逸掀起眼皮：“嗯？誰安排的？”
李助有些吞吐：“是，是王姐。”
顏星逸會意，是HR塞人來了。
有時候他也覺得很無奈，但凡這群人能把一丁點內鬥的心思用在工作上，也不至於等人上了藍白通報才發現有問題。
十點剛過，李助便再度敲響辦公室的門：
“顏總監，這是新來的實習助理，肖欣欣。”
顏星逸沒想到是位熟面孔，不免心中驚訝，面上倒是不顯，悄悄地打量了對方幾眼。
也許是因為上班第一天，肖欣欣穿得頗為正式，妝容淡雅，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些花裏胡哨的飾品，身上只挎著一個coach的小包。肖欣欣看見他，頓時雙眼一亮：“怎麽是你！好巧哦！”
她好似擔心顏星逸認不出自己，又道：“我們在方明熙的店裏碰到過，你有印象嗎？”
顏星逸點了下頭。他不僅有印象，還記得方明熙說，這女生是他的妹妹。
他想起當時在書店裏，方明熙和她之間的親昵模樣，也不知道是什麽妹妹。
顏星逸抿了下唇，把思緒壓下，在工作上他向來公事公辦：“早上你先跟李助熟悉一下工作，有不懂的問她。”
“哦哦，好的，謝謝顏總監。”
肖欣欣也知道場合不對，並沒有再說什麽，禮貌地彎了彎腰，跟在李助身後離開了。
顏星逸後來才聽說，肖欣欣是靠關系進來的，就打算混個實習證明。這公司裏的關系戶多如牛毛，人事部的王部長才懶得管這麽一個混日子的實習生，索性把她塞到顏星逸的屬下。
他倒是無所謂，白送的勞動力為什麽不要？
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王部長會認為，顏星逸的助理是一個很好混的職位。這要是被他的前同事們知道，怕是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錯。
顏星逸在那個以內卷為宗旨的總公司裏，曾被人稱為加班狂魔，跟他一個項目組的都快被卷瘋了。
只是最近他變得有些懶，也不知道是被誰傳染。
抱著混的心態是無法在顏星逸手下度過三天的。不過好在據李助反映，肖欣欣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混，學習能力極強，工作完成得比意料中好許多。
每個關系戶進來第一天都要被討論一番，肖欣欣也不例外，但她絲毫不在意，滿心都還想著要跟顏星逸打好關系，剛打好飯，就捧著餐盤徑自坐到顏星逸的對面：“顏總監，怎麽一個人吃飯哇？”
開玩笑，這種重遇的戲碼，高低也得來一段辦公室絕戀吧！
肖小姐想得美滋滋，剛要讚美一下顏總監這種帶飯上班的賢惠行為，定睛一看，顏星逸這飯盒，竟怎麽看怎麽眼熟。
木質外殼，合起來像個提包，攤開能當餐墊用……在她認識的人裏，好像只有方明熙會用這麽裝逼的飯盒。
“呃，這個，”她小聲問，“不會是方明熙做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她瞳孔震驚，脫口而出的瞬間才發現自己聲音太大，連忙壓低音量，語氣裏仍舊是濃濃的難以置信，“他給你做飯了？！”
顏星逸不知道這有什麽好驚訝的，眼中有些疑惑：“他基本每天都會下廚。”
肖欣欣差點要吸氧——隨便來個誰告訴她這是假的吧？拜托，方明熙個懶比，平時只會為了拍視頻呆在廚房裏，才不會特意給人做飯好嗎！
哈哈，她身為方明熙的親表妹，還沒吃過她哥做的一頓飯！
就這，還普通房客，呵呵，她信了方明熙的鬼話。
肖欣欣的絕戀死在繈褓裏，心裏陣陣悲涼，幽幽地望著顏星逸的飯菜：“好吃嗎？”
明明是清淡的菜式，和自己的土豆燒肉對比起來，卻顯得如此美味。
她的目光過於強烈，顏星逸頓生警惕，勺子往嘴裏送的速度都變快了，還不忘把飯盒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。
“顏總監，你知道嗎？”肖欣欣淒涼地笑了笑，“我們家吶，也就我舅媽能享受方明熙親自下廚的待遇，我舅都沒吃過呢。”
“舅媽？”
“哦，就是方明熙他媽。”
顏星逸動作一頓，瞥了肖欣欣一眼。
對不起啊，他有些愧疚地想，原來是真妹妹。
他忽然又意識到，自己竟跟方明熙的媽媽享受著一樣的待遇，頓時感覺受寵若驚，坐立難安，還有些甜滋滋的欣喜。
“真的只有他媽媽吃過他做的菜嗎？”顏星逸回憶起方明熙時常在廚房進進出出的身影，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。
“現在這不是還有你嗎？”肖欣欣撐著腦袋又想了想，“可能還有夏子白吧！噢，不知道你認不認識，是方明熙的一個朋友，哎呀，他那手廚藝可是吸溜吸溜……”
顏星逸渾身血液瞬間涼透，什麽喜悅，什麽甜蜜，都跟他沒關系了。
肖欣欣還在稱讚夏子白沒有方明熙那麽心胸狹隘，便看見顏星逸幹脆地把飯盒一蓋：“啊？你不吃啦？”
那裏面明明還剩一大半呢！
“飽了。”顏星逸站起來，垂眸看著她，神色有些冷，“天傳的產品裏挑三款，對近五年的營銷策略做一個調研總結，報告下班前交給我。”
“啊？！”
突如其來的任務把肖欣欣砸得頭暈目眩，她張大嘴巴，呆楞地望著顏星逸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。
不是吧？她做錯了什麽？
怎麽跟方明熙一樣呢！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是吧？！
即便罵罵咧咧，報告也還是得寫。肖欣欣查了半個下午的資料，才把第一款的營銷策略理清楚，又被顏星逸提溜起來，說要帶她出外勤。
肖欣欣不敢亂說話了，畢恭畢敬地問：“那調研報告……”
顏星逸還是那張冷臉：“起碼交一份。”
一份也好，肖欣欣松了口氣，總比幹通宵好。
肖欣欣已經不敢隨便揣測上司的心了，這人比她的六百個哥哥姐姐還難猜。與其亂猜，還不如找她親哥取取經，她看方明熙好像挺會的樣子。
外勤的目的地是位於市中心的一家錄音棚。
再過幾天，播客節目就要正式上線。嘉賓都是線上連線，為了更好控場，MC和相關人員都在線下。當時是沖著效果才挑了這個錄音棚，節目推遲那會，為了協調時間，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。
今天算是提前過來試一下設備，錄一段預告，順便和那位開朗小子見個面。雖說這次會面本不需要顏星逸出馬，只是他迄今為止還沒見過趙捷本人，為了圖個安心，多加一層保險，他選擇了親自過來跟人碰一面。
顏星逸走進錄音棚時，趙捷和他的團隊已經到了。
趙捷非常年輕，還是大學生，長得高大帥氣，看起來是會在在學校裏擔任籃球隊隊長的類型，笑起來會露出一對小虎牙，非常爽朗，伸出手和顏星逸握了一下，笑盈盈地說：“總感覺顏先生很面善，看來這次合作真的是緣分。”
“希望是段好緣分。”顏星逸微微頷首，並未忘記自己還帶了一個人，側身介紹，“這位是我的助理，肖欣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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